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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献者口述:我们一定能战胜病毒

时间:2020-02-25

王达 杨振宇

2月20日下午,新冠肺炎康复患者余先生、陈女士前往武汉大学人民医院爱心献血屋,分别捐献康复者血浆400毫升,并约定14天以后再次捐献。

2月21日上午,武汉市江夏区基层卫生院的工作人员徐女士在新冠肺炎治愈康复出院后捐献血浆。

在治疗期间,他们有过痛苦和彷徨,但更多的是对医务人员的信任和坚持。康复后,他们希望能为抗击疫情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以下为他们的口述。

陈女士:“那些救我们的人,我也想救他们”

我是腊月二十八(1月22日)被查出患有新冠肺炎的。当时,我们刚从广水娘家回来不久,我爱人就感觉胸闷、心跳加快,还有点烧,我们就去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发热门诊,但挂不上号,后来又去江夏区人民医院,等拍完CT(电子计算机断层扫描)一看,两人都是肺部感染,我爱人比较严重,我的稍好些。

当天,医生就让住院,当时我们还跟医生讨价还价,因为我们从农村来武汉打工嘛,经济也不宽裕,没想到后来国家都给我们免了(余先生有部分费用尚未退还),真的挺感激的。后来,到了29楼呼吸科住院部,护士问我们哪里的,又看了我们的身份证,说外地的不收。我就跟医生说好话,说我们常住武汉,来了都有13年了,最后护士长来了,看我们可怜,就让我先住进去,让我老公回去开居住证。等我老公回来,等着住院的人更多了,我又去找护士长,最后在31楼抢救室临时加了两张床,把我爱人安顿进去了。就这样,我在30楼,他在31楼,一直到康复出院,我们再也没见过面,因为楼层都被封起来了。

开始住院那两天,病房里都没饭吃,医生护士也顾不过来,我们就到处打电话,打市长热线,打110,到处求助,他们态度也特别好。到了年三十中午,政府就开始给我们供应盒饭,伙食还不错,每顿有三个菜,偶尔加个汤,还有酸奶和水果。我和我爱人就每天通过微信视频,虽然见不了面,但心里特别惦记。说实话,住院之前,我还不怕的,但等住了院,心里就特别害怕,尤其是我在1月初还回了趟娘家,住了三五天,后来又回孝昌住了一个星期,17号那天姐夫开车把我们送回了武汉。所以我被确诊之后,就天天扳着指头数,一直等过了14天,他们都没出现症状,我才放下心。后来我反复回忆,可能是回到武汉后,小年那天去买菜被感染的,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没有传染给更多人。

年三十下午,我爱人因为病情比较重,就被转到江夏区中医院,我症状比较轻,还留在江夏区人民医院。医生具体怎么给我们治疗的,我也说不清楚,我就是打吊瓶,我爱人听说是中西医结合治疗,最后到了2月9日,我的核酸检测结果转阴,肺部症状也没了,医生就让我出院。2月10日,我爱人也出院了。

我们的出院,对很多病友来说也是很大的鼓舞。一开始,我们病房住了三个人,除了我,还有一位60多岁的阿姨,和一位35岁的高校老师,我们三个病情都差不多。我们住了一个星期后,做完核酸检测,情况好转,又换到了29楼。我住6床,7床是一个刚确诊的社区医生,刚住进来时心理压力特别大,说话都没气力,我就特担心。第二天,到了吃饭时,我就跟她搭话,帮她把饭带过来,就这样慢慢聊,说着说着,她的心理压力就小多了。到了9日,医生通知我出院,她就特别高兴,因为有了希望嘛,不然每天看到的都是中重症患者,心里特别不好受。

尤其是对于我爱人来说,这次真的是过了次“鬼门关”。刚确诊的时候,根本不知道病情会怎么发展,有的三五天就没了,像我们医院的彭医生,29岁就去世了,我就感觉特别心疼。出院后,因为要隔离,我就在手机刷抖音,看到有信息说康复者捐献血浆能够救治重症患者,我爱人就动员我跟他一块去献血浆。后来我跟妹妹也说了这事,她正好在《长江日报》上看到这个消息,就帮我问了记者(其实是爱心献血屋联系人),然后记者5分钟后就联系了我。但当时我以为,要等康复14天后才能去,就一直等着。直到了前天(2月19日),我爱人说,要不我们先打电话预约吧?我就给武汉大学人民医院爱心献血屋打了电话,接电话的医生特别客气,了解了我们的情况后,又看了病历和出院记录,说康复7天后就可以献血浆,我们赶紧预约,昨天就被红会的专车接过去了。

要问我们为什么献血浆?多高尚的话我说不上来。我就是觉得,这次我们生病了,国家为我们出了多大力气,花了多少钱,咱不清楚具体的,但心里也有点数。医护人员天天在眼前忙来忙去,各行各业参与抗疫,白天黑夜都守在那里,像我们这些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还是外来打工的,别的力量是真没有,举全家之力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要是献出血浆就能多救一个人的生命,我愿意献,所以我跟我爱人商量好了,等再过14天,我们还要去献,一人再献400毫升。

说句心里话,以前医务人员在我心里,没啥特别的感觉。但是经过这次我特别感动。谁都是血肉之躯,谁都是别人家的孩子,面对疫情,他们难道不怕吗,也怕的,但是为了我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往上冲。我们科室有个小护士,年龄比我女儿大不了多少,有一天,她见了我就说:“阿姨,我想哭。”我说“怎么了?”她就说,听说眼角膜可以传染,心里害怕。我也不知道那该怎么办,就只能安慰她:“那你戴个眼镜吧。”第二天,她就戴了一副眼镜。他们就跟军人一样,特别值得尊敬。

我前些天看到一个数据,说有1700多位医务人员被病毒感染了。怎么会感染了这么多呢,其中还有院士、专家,他们应该比谁都清楚防护措施啊!我想来想去,觉得他们还是累的,实在是太累了,导致自身免疫力降低,难以抵御病毒入侵。他们都是24小时连轴转,病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甚至连水都不敢喝,这样身体怎么能好的了呢?我就特别心疼,那些救我们的人,最后怎么就连自己也救不了,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呢?所以如果捐献血浆能够挽救他们的生命,我一定要去。

另外,我也有点小小的私心,我们是从农村出来的,家庭条件不算太好,每个月要还房贷,一个月不做工就没工资,像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所以我就盼着,大家都能够早点好起来,这样大家的生活安全了,我也能安心去做工,挣工资。

最后,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我捐献的血浆,能够用到被感染的医务人员身上。按照道理讲,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但是如果医务人员好了之后,他们会救更多的人,这场灾难就会更快过去。所以我也希望,能够有更多人去做这件有意义的事。我老公是经常献血的,我知道捐献血液无损健康,而且我们这次献的还不是全血,而是血浆,其它血小板等都会重新输回体内。当时我还跟医生说,抽都抽出来了,要不你们都留下吧,总会有些用处。但是医生特别好,说我们还在恢复期,献血浆回去多喝水就能补回,要献血小板的话,可以等到以后再献,真的让我很感动。

经历了这个事情,我感觉遇到的所有人都是暖暖的,这就是患难见真情吧。

徐女士:“病毒不可怕,我们一定能战胜它”

我是武汉市江夏区基层卫生院的工作人员,1月20日,我在上班时感觉胸闷,有些不舒服。隔壁办公室的同事也有咳嗽、发烧等感冒症状。

1月21日,这位同事被确诊为新冠肺炎。单位领导让我也去做CT检查。可能因为是感染初期,CT结果显示的症状比较轻微无法确诊,让我回家观察3天,并做好自我隔离。

回到家后,我还是感觉不舒服,浑身酸痛无力,连续两晚发烧38℃。

1月24日,大年三十,从外面回来的儿子也有了发热的症状。

除夕之夜,我们母子俩双双住进医院。经过验血,CT检查之后,我被确诊为新冠肺炎,住进江夏区中医院。

大年初一,我和儿子做了新冠肺炎病毒核酸检测,结果显示均为阳性。看着在同一个病房的儿子,我们母子二人相顾无言,悲伤,担忧,彷徨,恐惧,沮丧……万般滋味在心头。

我辗转难眠,饭更是吃不下。我不断地想:我被感染了无所谓,可儿子才23岁啊。那几天,我瘦了好几斤。在此期间,医护人员给了我们极大帮助,他们不仅治疗我们的身体,也时刻关心着我们的情绪,不断地安慰我们。

住院期间,我持续发烧一周,医生给我吃了中药和西药,还进行了雾化治疗。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下,我们的症状逐渐好转。

平时我经常关注与疫情相关的新闻,看到党和政府的关怀,看到全国医护人员的支援,看到身边医生护士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照,我心里逐渐踏实了。我和儿子也开始不断地相互鼓励,坚定战胜疾病的信心。

在医院的作息时间很规律,一日三餐都有护士送到床头。我的同事们为了给我增加营养,想方设法地给我做好吃的,送来了鸡汤、鱼汤、红烧肉、腊肠等各种可口的饭菜。2月10日出院时,我已经比以前胖了好几斤了。

回想这一经历,我觉得我们是不幸的,但也是幸运的。我真的非常感谢党和政府,感谢医护人员,感谢所有关心我们的人,所以我一定要来为患者捐献血浆,为抗击疫情献出一份力量。我儿子的出院手续还没办完,过几天他也会来捐献。

我想对还在治疗的患者说,一定要增强信心,吃好喝好,提升免疫力,要相信医护人员一定会把我们治好的。病毒不可怕,我们一定能战胜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