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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红十字会救护转运车队的一天

“等到疫情结束那天,转运完最后一个病人……”

时间:2020-03-04

王达

3月1日,风很大。但对于55岁的王海涛(中国红十字会救护转运车队青海队队长)和他的队友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如果天气暖和,穿着防护服会很热,不透气,难受得很。”上午10时,记者如约来到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王海涛按照操作规程,帮记者换好防护服,包括两层手套、口罩、鞋套、帽子、护目镜,提醒注意事项,准备前往院区接班。

出发前,王海涛拿来一份早餐,包括一份稀粥、一个花卷、一个水煮鸡蛋和一节玉米。“我们在西宁,每天早晨都要吃面,不像这边的早餐,不顶饿。”王海涛提醒记者,“粥就不要吃了,免得上厕所,馒头和鸡蛋一定要吃,不然到了下午四五点钟扛不住。”

“这也是过了一个多月,各种防护物资跟上来了,才能给你们腾出一套。如果早些时候,根本不可能有多的。”前往ﻩ12时,记者准时来到车队执勤点。此时,正在执行院内转运任务的王学军、李斌车组,已经工作了4个小时,并将按照规程在1小时后与王海涛、白焕强车组轮换。“以前一班要上七八个小时,现在只要5个小时,感觉轻松多了。”带领记者熟悉工作流程期间,王学军聊起了来到武汉后的点点滴滴,“最痛苦的事就是憋尿,真的到了最后,痛痛快快方便一次,都有莫大的快感”。

“虽然穿着纸尿裤,但我们毕竟不是失能老人,还是想尽力憋住,这也是人的本能吧。”王学军说,因此他对坚守在抗疫一线的女同志更加敬佩,“有时候一台手术要做10个小时,有的人还在生理期,她们所要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真的特别了不起。”

12:30,因为王海涛、白焕强车组提前就位,王学军、李斌提前半个小时下班,记者跟随他们穿过污染区,前往消毒室,一层层脱掉防护。“每一个步骤都要洗手。”王学军说,根据标准七步洗手法的谐音,他们总结了一句顺口溜——“内外夹攻(弓)大力(立)丸(腕)”。

“首先是掌心对掌心、掌心对手背,接着是手指交叉、双手护握揉搓,然后是大拇指、指尖,最后是手腕。”王学军一边解释示范,一边谨慎地卸除护目镜、防护服、隔离衣、鞋套、手套、口罩,一层一层,如同蝉蜕,直至换上新的一次性医用外科口罩,方从通道快步离开,“每天脱完防护服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找个厕所方便一下。”

随后,记者沿原路返回,找到王学军、白焕强车组。此时,他们已经完成车舱消毒作业,等待下一步指令。“因为ct室也在消毒,所以正式开始转运,要从下午1点半开始。”王海涛说,伴随着疫情逐步得到控制,车队的工作也变得有规律起来,工作强度降低很多。

“以前每天起码要转运150名危重症、重症患者,其中不少是送往ICU进行抢救的,加上氧气瓶、监护仪、呼吸机,加起来二三十斤,再加上担架,非常重。”白焕强带领记者走了一趟他们接运患者时的专用通道。其中有一段台阶,约有10级,被一块两米宽的三合板盖着,上边还订有方便踩踏的短木条。

“以前连三合板都没有,担架上下只能靠人工抬,还陡得很,特别不方便,还危险。”白焕强说,后来医院听取了他们的意见,披上三合板,订上木条后,担架出入就方便多了。

43岁的白焕强,来自青海省中医院,是医院急诊科副主任医师,拥有多年临床医学经验,心思非常细腻。据他观察,从车队接收的转运任务等细节来看,疫情正在得到有效控制。“以前我们经常会接到ICU的活,有时候要忙到夜晚两三点钟。现在主要是接患者去做CT检查,能够自主行走的越来越多,每天还能遇到不少出院患者,向我们表示感谢。”他说。

当天下午,记者在车队执勤路段附近,就遇到了大批出院患者,总人数约在40人左右,此外还有七八辆前来接送出院患者的社区车辆。“差不多住了20天院,现在核酸转阴,已经达到了出院标准,算是闯了一趟鬼门关。”一位来自武昌区的中年患者说。根据规定,他们将由所在社区安排,在指定点进行为期14天的康复隔离和医学观察后,就能回家与家人团聚。

15时,转运车队也收到了运送出院患者的任务,共两批6人,其中5人为同济医院医务人员,1人为同济医院退休职工,今年88岁,需使用担架。正在休息的队员王楷博、郗汇聪,立即从驻地出发,前往指定地点,将两批患者送往同济医院本部附近隔离点。

等待期间,王楷博告诉记者,这是队员们最高兴的任务,看到一位位患者在与病魔的博斗中胜出,“尤其是那位老奶奶,很幸运,也非常了不起”。记者还向等待出院的被感染医务人员了解了中国红十字基金会字节跳动医务救助基金发放情况。她们表示,均已收到10万元救助金,感觉心里很温暖。

15:30,王海涛、白焕强车组接到了第一个危重患者转运任务。该名患者是一位老年男性患者,完全丧失行动能力,需由5名医护人员协助转运。转运途中,因为痰液堵住咽喉,老人剧烈咳嗽,吐出了一口绿色的黏稠痰液。

“这种情况是最危险的,因为这口痰液中,不知包含了多少病毒,在周围形成了具有强烈传染性的气溶胶。”白焕强说,在武汉的20多天里,他们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所以最关键的,还是不能大意,一定要做好防护,时刻警醒”。当天下午,他们一共转运35位患者,其中10位为危重症患者,需使用担架或轮椅转运,几乎片刻不得闲。

偶有任务等待期,他们就在车上闭目养神,稍作休息。“这么做,不是因为多累,而是为了降低身体内的新陈代谢。尤其是年纪大了,前列腺不好,这样静下来,能够帮助我们少排尿,多憋会。”此前,李斌向记者介绍了其中缘由。

17时,吴花葳、张子荣车组前来接班,预计晚上22时下班。“根据排班,我们分成5组,每天3组执勤,另外2组机动。”王海涛说,目前状况已经比一周前好了很多。当时,青海队10人分为两个小分队,其中6人在中法新城院区执勤,4人在光谷院区执勤(2月19日由云南队接替),没有一天休息时间。有时接到临时任务,转运院外患者,忙到凌晨三四点钟也是常有的事。

“终于可以好好喝口水,吃点东西了。”在消毒间脱完防护服,王海涛摸了摸耳朵。因为n95口罩密闭性强,勒得又紧,加强高强度转运工作,他感觉有点脑袋发闷、耳廓生疼,“不过比刚来时好多了,那时候不少人的鼻子、耳朵都被磨破了。现在结痂后,反而感觉好多了。”

“来到武汉这么多天,看到疫情一步步得到控制,送往ICU的人少了,出院的人多了,我们心情也变好了,干活也有劲了。”王海涛和队友都商量好了,“疫情不退,青海队不退”。

“等到疫情结束那天,拉完最后一个出院病人,我还要带着队友们去看黄鹤楼。”王海涛说。